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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杂记

作者: 流浪的心


过年了,远处一些鞭炮在噼哩啪啦地响。
一年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水似的。忆起去年和大哥从兰州一路驱车回海口,七个晚上,八千里路,记忆飘来浮去,很近很远的样子。车上那个人是我吗?定西的冰茬子路,半公分车轱辘和悬崖的距离,手忙脚乱,几块石头都推不住,商州零下十几度断油、几十公里的大堵车,常德高速公路上的连连犯困,刚出桂林前轮爆胎,一边冒着雨边换胎……几乎每一次都晕里糊涂躲了过去,生死一发,事后锥心的后怕,怎么当时就觉不得痛?!
怎么能痛,人在局中罢了。再往前追,40亿的大化肥开车,数百个人没日没夜,怎么就那么高的心气劲?几个小伙袖子一撸,半个机组的工艺就上了——成千页的英文资料,四个人抡起大F板子一开半个钟头的100公斤蒸汽闸阀,整团整团的液氨砸在身上,大不了脱下防毒面具赶快用消防水冲档部(人身上那里最潮),牢记着煤气中毒的唯一症状是太阳穴跳,眼睁睁从二楼的篦子板直摔下去,爬起来不过笑骂一声“去俅”罢了。58年的大炼钢铁,也是酱子吧?二十啷当岁的小伙一旦被煽了情,有什么熬不过,鹅卵石是怎么锉出来的,想想就知道。
大过年的,不提这些也罢。鞭炮还在响。
这些天全年的乏气终于冒了出来,为什么?闲了。人一得劲还成,有颗嘎巴响的心在里头撑着,眼瞅着小白领们一个个懒洋洋欢天喜地地准备活动,心里那些个死撑烂打的东西眼见着就松了下来,啪嗒,过年了。
于是发烧,疲态尽露,一睡就是昏天胡地的二十多小时。
记得和星聊天,说起朋友,说起幸福,也不知道都说对了没有,总之觉得自个是很运气的人罢,从小就有人疼着。云里雾中了这么多年,还能健健康康,像模像样地上网灌水,突然就很感激。
是啊,现在这个世上聪明的人大抵很多吧,又是这么忙的,有多少事懂值得去感激呢。何况人淡如菊,花开花落,忙一忙总是好啊。
四点多的时候,睡醒走去楼下面被风吹,看见小区门口有人摆了内向的一个摊位,打很低的折卖一些大部头的书。聊起来,原来是北京的一个书店,破产了,老板正好来海南玩,顺带卖库存。于是兴致勃勃挑了一套资治通鉴、一套三希堂法帖。于是就觉得幸福,觉得在某个晚上摊开了这些大大的,有油墨味道的纸张来,和星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一边打量这些古老的文字,也是很好的一种时光。
又是家家贴春联的光景了,给自己凑了一副对子,上联是:生活善变,下联是:幸福简单。横批:当惜。
算是对这一年的总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