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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的自来水

作者: va


2001.9.20 1:22am
  
   “peng!”
   唐生被声音震醒,眯着眼看表,半夜。门外老爹老妈吵的正欢。
  
   “你就总是这样!根本不管别人!!”
   “我怎么样了?你老说"我就总是这样",我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你这样的人!我懒得跟你说,离婚吧!!”
   “谁怕谁啊?你还少拿这威胁我!要离还赶紧的给我!”
  
   唐生翻身起床,揉着眼睛开了房门。刚要迈步就被东西绊住。低头看是一本脸朝下打开的书。刚才一定就是它和门说的“peng!”。拣了书,抬头之间老爹已经去了阳台抽烟,老妈正在沙发里气的抖。
  
   “你快去睡觉!。。大半夜的他也不让人安生!。。走啊你!还这站着犯愣!”
   “我上厕所。”
  
   厕所里自来水已经滴了小半桶,正瑟瑟地抖着。
   “他们永远都是这样,打啊,吵啊,冷战啊,喊离婚离婚离婚啊,不这样他们就不习惯,不这样连我都要不习惯,二十几年了,说分说分的到现在还不是在一起,干打雷不下雨。。你怎么还抖?别老学我妈玩。真的真的,他们真的是干打雷不下雨。。”
  
  2001.9.25 6:00pm
  
   “小生过我们屋来切星际啊?”
   “一会儿好美让我陪她去学生bar。。。”
   “模范!”
  
  2001.9.25 8:28pm
  
   学校旁边的酒吧有一个很直白而响亮的名字叫“学生bar”,据说本来老板是想起名叫“students' bar”,但是酒吧的门脸过于窄,于是就很体现出中文节省空间的优势来。
   到了晚上学生bar里很热闹(因为不贵),里面九成都是学生。打牌,喝酒,拍拖,或者别的。。昏暗的灯光,糟杂的气氛,有人很喜欢,说恩恩,这里真特别真亲切。。有人说切~~看这班堕落的蠢人,有人只把它当做路边的一棵树来从旁经过。
  
   唐生一进门就闻到极浓郁的烟味,差点以为这里在着火,薰得他赶紧也点上一根来以毒攻毒。郝美娜选了最靠里的角落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座的唐生。
  
   “怎么了你?这么深沉,看的我毛了都。”
   “。。。这是你的cd,还有项链和戒指。”
   “干嘛?”
   “我们。。做。。普通朋友吧。”
   “。。。”
  
   酒吧里的人有如缭绕的烟雾,唐生知道他们就在身边,却触碰不到当中任何一个,不论是正在kiss的情人,来去穿梭的服务生,或是旁边用手提电脑写“电动牙刷市场调查报告”的光头男孩。。。全都离的很近,全都无法靠近。
   他看见她的脸被变幻的灯光映出很多种颜色,蓝,紫,红,黄。。然后交叠在一起,有节奏地移动跳跃,以至恍忽觉得她只剩下颜色,她就是颜色。
  
   “为什么?”唐生问颜色。
   “累了。”颜色回答。
   “太自由了?所以自由的累了?”
   颜色变幻中出现一次停滞,之后继续她的变幻,道,“吃糖吗?”
   “恩?”
   “糖。”
   桌上出现了一盒糖豆,本应该是绿的,现在却也跟着光影流动。
   “这是你的打火机和戒指,围巾在家,我回了家给你。”
   颜色晦涩地露出一个笑容,“还有皮带。”
  
   烟雾渐浓,唐生觉得呼吸困难,点了第二支烟,却只加重了这种困难。浓雾里有一圈人笑骂着打牌,不时有人在起哄中大喊“我是猪!”,有不知道哪里传过来的歌声唱到“拉~~~牙医牙医牙医牙医牙医牙~~~萨~~~回到了我的家~~~”,有甜蜜的情侣簇拥着坐到唐生身后,女的说,“外面下雨了耶~~~但愿不要打雷~~~我最怕打雷乐~~~”男的说,“别怕有我啊,再说下雨不一定就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