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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炎小土之丁香花开

作者: va


春天来的迅猛,以街边丁香花冷不丁的亮相为证。


A面


我和胡小土第一次认识是快二十年以前。那时候我们在同一所幼儿园的同一个班里,直至幼儿园毕业大家做小猢狲样的散去。我对那时候的他印象非常模糊,他的样貌、性格、朋友以及他身边一切,呵。。。关于我自己那时的种种我都记不得,何况他。唯一记得与他有关的一件事,便是由丁香花来引起。

当时老师带小朋友到公园里看丁香,指着说,“小朋友们~~~丁香啊~~~是非常非常美丽的一种花,它每年春天都会开花~~~ 非常非常的美~~~ 对不对?丁香啊~~~ 有n片花瓣~~~” (抱歉,老师当然是说了一个具体的数字,但是对于丁香花瓣的问题,我从没有精确肯定地了解过,看我下面的故事,也许你能理解)。。。。

我不知道是我眼花或者数数的能力不济,总之在解散后我很快发现了一朵丁香花有n+1瓣,左数又数仍然是n+1瓣。我是对自己相当不信任的一个人,从小就是如此,我必须找人来给我已然混乱的思想一个答复。刚巧胡小土在我旁边蹦跳,于是我叫他,让他帮我看那朵花,他只数了一遍,非常坚定地告诉我说,n+1瓣。于是我感到很满意,走开。对我来说,n或者n+1无关紧要,我并不畏惧错误,但我畏惧找不到对错。等我走过一圈,再回来集合的时候,却发现那朵花,也许还连带着其他的花吧,已经被老师摘在手里,旁边站着胡小土。

“小朋友们~~~ 刚刚你们有没有数过丁香花的花瓣呢?。。。是多少呢?。。。对~~~了,是n瓣的。但是我们的胡小土小朋友非~~常非常仔细,他发现有一朵丁香花是m~~~~~~~瓣的!就是这一朵,来,大家跟着我数,1,2,3。。。”

胡小土发现的?对于这个论点我没有愤怒或者不平的情绪产生,也许是我智商还没有达到,但是我的思想又一次陷入混乱。。。好像是我第一个看到那花,那么 “发现”是指什么?第一个去报告老师吗?。。。

“对~~~~了!这朵丁香花有m个花瓣,是很~~~少见的!。。。”

天!我只顾着去想“发现”,没有听到m是几!

这样混乱焦虑的情绪困扰了我很长时间,我即搞不懂“发现”,也不知道老师到底数出几片花瓣。这情绪似乎有助于增强记忆,使我得以在长大后仍然记得这件事。



B面


我不知道你有没注意过,平常讲的动词“认识”往往是一次性的,认识了一个人,下一次见面,可以说是重逢或者什么别的,却不好说是又认识了一回。但是我和胡小土在电脑网(也有人叫瘾特旺啦)的帮助下,确是认识了两回。

我是一个同志,这不稀奇,现而今另类是主流,所以这不稀奇。我经常光顾各种不同的同志聊天室,但是持久的网友并不多,因为我的癖好之一就是三天两头儿的改id,于是少有人认识我。

下面进入正题。有一天我在网上看了一部小说叫‘第一次亲密结巴’,里面有个人叫劲舞飞扬,老实讲我看到后觉得这名字起的委实矫情,于是灵感迸发,把自己的id改作尘土飞扬,得意,飞快地进聊天室。

名字也许真的是起的有水准,至少我当时是这么觉得。我人还没有落定,就有人上前对我讲缘分,那人叫电动牙刷。之后他又对我讲了很多关于宿命论的东西,他说他是封建迷信唯心主义宿命论者,讲这话的时候,他弄了张小丑的脸贴在句子后面,我说你这么帖有亵渎的嫌疑。他驴唇不对马嘴地答道见见面如何。我也驴唇不对马嘴道土和牙刷为什么就有缘咧?他说见了面他会解释

(呃呃。。。我先跟你说了得了,我记性不好怕忘事儿,这个人就是胡小土,想你早也猜到了。不知道长大以后怎么搞的他就宿了命,后来他解释说因为我叫尘土,他叫小土,所以这就是缘分。我说网名和真名可以放一起讲的吗?他耍着酷说 缘分,只是借口, 信仰,只是道具。 我说遭雷劈吧你。 却好像我成了宿命论者。)

这之后我们很快地约见在一个麦当劳,我并不觉得他很面熟,一个带耳环的光头男孩,有型,但是没觉得面熟,也看不出是宿命论者。他一见我面就说面熟,真面熟,今天我运程里写“丁香花开,久远的过去重现身边”,肯定是你了。我笑,那需要翻翻旧帐才可以确定。

不想他真的开始历数,大学,高中,初中,小学。。。并且真实坦诚,至少看起来如此。或者宿命论者就会这样坦诚?直要数到幼儿园了,我仍没能觉出我们是久别重逢。他点点失望却又不甘,就说先不这样无聊的背档案了,先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其实这之前,他在大中小学里已经穿插了不少神奇故事,以此证明他宿命论的正确)。

“你知道丁香花有几瓣吗?”他问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两个gay在一起要讨论酱花花草草的问题,但仍是配合着回忆并回答。
“还真。。。原来我老师说是n,后来我见到一朵n+1的,后来后来再后来我就开始混乱。。。 我那时候上的铜痣幼儿园旁边的小公园里还真有好多丁香花。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o :O :)

他笑,相当得意,“我说什么来着?”



这之后,我叫他胡小土,他叫我严炎。

再之后,我们一起去了趟儿时的小公园,发现变了立交桥,铜痣幼儿园亦没能找见。在立交桥底下,我们看到丁香花的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