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
我看见一个老头
具体地说是一个很老的老头
他在装饰整洁的办公室里面张合着手臂
象只秃鹫
他上下翻飞的手势中有地中海的腥热
他在说话 我想起了
那是
秦时的月色遮蔽了满城的厮杀
辛弃疾在拍着锈迹斑驳的栏杆恨恨地咬牙
小平同志在南巡
路上车水马龙掌声迭起
胡兰小姐在绣花
后面的鬼子在叫
八格呀鲁
死啦死啦的
他说
他有日耳曼的血液在身体里面流淌
他说
如果我坐下
你们站起来
如果我站起来
对不起
你们坐下
他让我们美丽的瘦小的长得象舒淇的女秘书
当场流了眼泪
和鼻涕
后来我遇到了他
在洁白的小便池里
我们并排伫立
我很愉快
我哼着歌
快意的流畅地
唱歌
我听见隔壁的滴滴答答
我看见白的TOTO上面映出的他的脸孔
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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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写的这首诗。很玩笑的意味。左右都是一个快意。就在一个加班的晚上，写的诗。灯光在办公室里面明亮着，凌晨，然后我骑车回去，穿过有风的大街。这首诗一直存在电脑里面，放在一个叫Yesterday的folder里面。偶尔翻开来看看里面断断续续的文字，有些感觉好玩。
前天的时候朋友说起诗，有几首，谈到了韵律和节奏。我在这边看电视，嗯嗯了几句。然后翻出自己原来的东西来看，于是就看到了这一首。关于那个曾经让我很痛恨的老板的。一直都没有发出去。就存起来了。自己看着。一存就是那么多年。这是一个深夜，外面是细碎的灯火，忽然有些不知归路而繁复当年的感觉。那个我曾经痛恨的人已经走过我的视线了好多年。
好多年前我和他道别。
我离开那个城市，于是到他的办公室里面和他道别。所有的职员都是怕他的，因为他总是阴晴不定。但是那天他对我特别的好。给我看了他的家庭的照片，就摆放在他的办公桌的后面，还有和克林顿握手的，打棒球的，一排一排。然后他给我讲他的故事，现在听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孩子的奋斗历程，然后在异乡做事打工，晚了回酒店一个人看书睡觉，听起来有些孤独的。完了他送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紧紧的一个握手。说好运。那天我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简单而温柔的老头。
多少年了。
现在我翻出来。看见了当年自己的咬牙切齿。在风一样飞翔在自行车上面穿过午夜的街道回家的路上的咬牙切齿。
然后看见了那时候他紧紧的一记握手。和脸上带着皱纹的微笑。
就这样做一个题记吧。当做是这首诗歌的一个切面。它只是说了一个部分。而另外的一截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小老头。我把他写在下面。
JM 2002/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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