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总是无法接通。不知道他在什么鬼地方和什么人鬼混。
7个小时的时差,就让我们失去联络。
我坐在老板的“奔驰”里,撕开一袋立体脆。
我喜欢在早上的时候吃吃起来会很吵闹的食物。
我吃到第5块的时候,老板很无奈的向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正考虑是不是要收起来,坐在前面的秘书回头看着我说:“是什么口味的?我也要。”
老板又翻了一个白眼。
业主们都是一个样,以为自己在这个房屋买卖中必然吃了大亏,
——当然其实他们是吃亏的,比起我老板来,——
于是什么都要来讲理。
今天是一个说英语的老太太在溜狗的时候扭了脚。我们是来慰问的。
每次老板来做这种事以前都最爱翻白眼,但当他看到业主的时候一定是一脸贱笑。
他不懂任何一门外语,但每次和他的朋友别人吃饭以前都向我拼命的学几个餐桌上的用词,以便能在关键时刻脱口而出,达到出其不意的得意效果。
他这一招屡试不爽。
他在进门以前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嘴角嘴角!”
我赶紧抹一抹。
和老太太矫情30分钟以后,老板接了一个电话,对他来说简直像救命一样。
让我对老太太说,他有事不得不离开,有任何问题和要求和我协商。
我觉得他出门的时候简直有开心得跳起来的冲动。
但他走以后的两个小时,我和老太太都在谈音乐的问题,
还为哪个男高音的声音更悦耳而小小争论了一番。
我临走的时候,她还给了我一张cd,对我说,你好好听听吧。什么是真正的男高音。
这句她说的是中文。
我回办公室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
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自己在电话簿里设定的那几个字母代表的是谁。
我还是拨通了,一听他的声音我就觉得自己错了。
如果他提到再见面我要怎么拒绝呢?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个。
可他的声音很柔和的滑过任何有意义的话,好像个老朋友打来的问候电话。
后来他说:“那天夜里,雨下得真大。”
我说:“你现在还胃疼吗?”
他笑了,说:“吃了你的药以后,就再没有疼过。”
我忽然想起,在他去意大利以前,我没有告诉他我把他的胃药放在了旅行箱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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