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以及他的七月
2002/07 天津
七月。只有热汗,没有泪。
迢迢地,他去赴一个约会。走过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走过陌生城市的斑马线。异乡不熟悉的言语,他能听懂,无关悲喜,无关风月,只是一地鸡毛,鸡零狗碎。
在KTV里一个人忘情地唱上一个下午,走出重庆森林,日光依然刺眼。他辨不清,人潮中,“你属于我的那一面”,是哪一面。
消失的旧时光,回头看的片段。今天是昨天的明天,是过去的未来,是元谋人和山顶洞人誓言里的沧海桑田。
葡萄美酒夜光杯,美人归。杯上焦灼的唇,桌下暗地纠缠的手,灯影里暧昧的眼,最后都化成白晃晃的纸花,凌乱地开在地板上漆黑的夜,一朵比一朵艳。激情过后,缠绵化解。他他他他,落花流水,只有一张木板床,咯吱咯吱,不变。
可是那些液体,哪里有一个拥抱真切。如果不能相互取暖,至少可以彼此安慰。
走路的时候,会把手机放在哪里?口袋里,腰上,包里?
他会握住,紧紧地握住。仿佛是一种需要。
几乎每一个爱过的人,总会嗔怪他,“昨夜,你握着我的生命根,一整夜”。
仿佛是一种需要。握住一些坚实的东西。空空的手里有了填充,仿佛空空的心里也有了内容,有一种难言的安稳。
仿佛是一种需要。需要握住,也需要被握住。
而拥抱,是另一种握住,两个人的身体,彼此握住对方全部的身体。这是无师自通的民间偏方,疗效是马尾巴,赶苍蝇一样地赶寂寞。
午夜12点,他会用小狐狸一样明净的眼神望着你,对你说:
“日出前,请你拥抱我,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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