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法无天
乔老四死得比黎汉烈舒服好多，他是死在了一个女人的床上。
他是在性高潮的欢叫声中，被大名鼎鼎的杀手桃花一枪毙命。
第二天，高中还没上完的龙小海继承了乔老四的事业，成为新一代帮主。
既然当上了黑帮老大，学校他自然不愿意去了，但未完成的学业怎么办？师爷蔺五出了个主意，请各个学科的家庭教师，到龙小海的东北虎别墅来给他上课。
龙小海仰着头，翘着二郎腿，躺在东北虎皮做的老板沙发上，随手漫不经心的翻着蔺五准备的本市特级优秀教师花名册，不耐烦的训斥道：怎么搞的，里面没有小邓和小毛啊？
蔺五忙点头哈腰的凑上前来：老大，她们俩一来不是特级优秀教师，二来，她们是教初中的，教不了高中！
龙小海十分反感的瞥了他一眼：去你妈了爸子的，什么初中、高中的，老子我喜欢让她们教，就得让她们教！
蔺五灰头土脸的连连道歉：是小的办事不力，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龙小海其实也不是真的喜欢小邓和小毛，而是因为摆脱不了那烦人的武术教练铁矢，借此来泄泄私愤，堂堂的一个黑社会老大，一定是要学点三脚猫功夫的。
以下就是龙小海一天的学习、工作安排：
早7：00------9：00 野外武术训练
上午9：00---10：00 按摩、早饭
10：00----11：00 政治（或物理、化学、生物、数学、语文）
11：00---12：00 英语听力加按摩
中午12：00---1：00 午饭
下午1：00----3：00 听取工作汇报
3：00----4：00 下达工作安排
4：00---5：00 接待外帮宾客
一个星期过去了，龙小海渐渐的适应了紧张的学习和工作，这天晚上，在看哈尔滨晚报时，一则求助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报纸上，登着一张非常可怖的照片，那是一张不满十八岁少女的照片，本来处于妙龄花季的少女，面貌却象个鬼脸，原来，她患了一种叫神经纤维瘤的怪病，脸上挂着几条茄子似的大瘤子，煞是可怕！
据报上调查声称，目前这种神经纤维瘤地球人类尚无法医治，只有火星上的熔洞医院，才能彻底治疗，而去一趟火星，至少需要300万，让这户普通人家如何承担得起。
也不知怎么啦，这个鬼脸少女闹得龙小海尽做恶梦，直到他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帮助她解除这个精神、肉体上的巨大毒瘤。
在第二天下午三点的工作会议上，龙小海当着在场一百多名街道大小头目的面，宣布了他的这个决定。
这个决定，就象一颗手雷，扔在了悴不及防的一百多个人中间，掀起了漩然大波。
向来心直口快的大嗓门、疤脸老莫首先大叫了起来：老大，我们是黑社会，不是红十字慈善协会！
擅于理财、精打细算的赌业总理蒋英夫妇也连连摇头：300万，现在一个星期才能赚到这个数！
新任师爷李雪笑着打着哈哈：老大，您老还不嫌累啊，干嘛操这份闲心？
可是，龙小海的态度斩钉截铁：不行，不帮她，老子晚上睡不着觉！
最后，谁也犟不过这个新晋小教副父，谁有异议，就象蔺五一样，立马被撤了职。
第二天一大早，蒋英夫妇将一张面值300万元的支票交到了他的手上，他命令心腹跟班阿黄做最近一班飞机，交到患病少女的手上。
这天晚上，龙小海终于美美的睡上了一觉。
而同样是这天晚上，他的三当家伤心雨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桃花上了床。
江湖上，如果你随便问一个男人，你现在最想睡的女人是谁？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告诉你-------杀手桃花，而如果真的把杀手桃花带到十亿男人的床上，敢睡她的人大概超不过一百人！
因为杀手桃花跟你做爱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你！
你可以骂她淫荡，你可以骂她无情，但是在痛苦流涕之后，还是会为她而梦遗。
乔老四不是个笨蛋，他知道无论是跟猫教干，还是跟高轲干，自己都逃不了一死，何不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现在，轮到三当家，亲手杀死黎汉烈的伤心雨啦！
伤心雨，与乔老四的安乐死不同，他是敢和杀手桃花睡觉的一百位男士之一。
在乌烟瘴气、毫无人性的黑道，之所以起“伤心雨”这么有诗意的名字，不是为了哗众取宠，也不是为了表现个性，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确确实实下过一场伤心至极的大雨……
就象杀手和桃花，这两个本来风牛马不相及的单词，组合在一起，就有了残酷和凄美的意蕴。
那么，当伤心雨遇上杀手桃花，又会怎样呢？
龙小海、李雪、蒋英夫妇、疤脸老莫等大小头目一百余人，打着伞，站在细雨朦胧的酒店门前，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做爱的最后结果。
结果会有三种：伤心雨、杀手桃花分别一个人出来，或者二人一起出来。
疤脸老莫、无腿先生小鹅、大金牙张逵一人举着一挺轻机枪，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酒店正门。
结果出人意料：是第四种--------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留下。
李雪扔掉了手中的雨伞，望着上天，笑着打哈哈：是场喜雨……
相信龙小海的心情和大多数人一样，充满了无限遗憾：还没看到这个引领风骚、迷倒众生的杀手桃花倒底长得什么样呢？
也许是受到这场喜雨的影响，龙小海又抛了一颗原子弹出来，从而彻彻底底的在哈尔滨黑帮炸了营。
这天晚上，龙小海上网打电子游戏，突然，一则太乙小行星的医疗广告引起了他莫大的注意：被烧死的人可以复活！
只要拿着死者的骨灰盒，飞往银河系中的太乙小行星119医院，每个死者在专家门诊交付挂号、住院费仅一百万，就可咸鱼翻生，彻底复活，与生前一样！
现在，恐怕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消息对龙小海更重要啦！
龙小海兴奋得几宿没有睡觉，他命令阿黄从庙里取来父母亲和龙小山的骨灰盒，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前思后想，最后做出了一项重大决定！
下午2：00，师爷李雪拿着那次龙小海家居民楼的死者名单，百思不得其解的站在他的这位小教父面前。
“一共死了多少人？”
“一百七十一人！”
“如果一个人给一百万块钱，那得多少钱？”
“一亿七千万！”
“咱们帮一共有多少钱？”
“流动资金大概是三千六百五十一万！”
“流动资金是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周转运作的活钱！”
“那死钱呢？”
“偶，如果把死钱、也就是固定资产、股票债卷等全算上，大概有一个亿！”
“好，明天早上，把这一个亿支票给到我手上！”
“什么……明天……早上？？”
“我要用这些钱救活那一百七十一个被烧死的人！”
“老大，救活了他们，那我们呢，我们可就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就一无所有好了，快点去办！”
可怜四十好几的黑帮师爷李雪，侍侯了多位主子，还没碰上过这样独断专行的主子，当时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敢发作，出了办公室，又暗自庆幸起来，多亏只告诉了他一个大数，没把他自己的房产和他老婆、小舅子开的大酒店算进去。
第二天下午三点，工作会议照常举行，只是他的大小头目仅剩下不到三十人。
“李雪，那些人都上哪里去啦！”
“回主子，他们全都辞职了，有的回家卖烧饼，有的到街上烤羊肉串，还有两个六十多岁快退休的老头昨晚上吊了！”
“疤脸老莫、无腿先生小鹅、大金牙张逵都来了吧！”
“来了，老大，呜…呜…呜……”台下三个粗嗓门吼了起来。
“哎，我们做的是好事，哭什么？” 龙小海不耐烦的叫道。
“老大，您救活了那些人，我们怎么活啊，我们除了杀人、放火、抢劫，吭、蒙、拐、骗，偷，别的可什么也不会干哪！” 疤脸老莫委屈的抽涕着。
“这个你们放心，我都替你们安排好了！”
龙小海说着，向李雪使了个眼色，李雪会意，举着手里的外星护照，说道：
“我通过电脑卫星和太乙小行星119医院联系过了，他们除了可以使死人复活以外，还可以改变我们人类的性格基因图谱，也就是说，我们这些黑社会分子极端的性格，通过医疗技术，可以调整到适应正常社会的性格，价钱也很便宜，大家私地下，不都说自己早已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了吗，这下，大家不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吗？”
听了他这一番话，下面的三十多个大小头目不觉怦然心动。
龙小海接着说：
“当前本帮的情况不说呢，大家也知道，内忧外患，我小小年纪，根本不懂得处理帮内事务，而南方的猫教、十大亨都在找我们报仇，就算我们不自己解散，恐怕也都得死在他们的枪下，与其这样，不如咱们他妈的最后轰轰烈烈大干一把，象我老妈说过的那样，留个英名在人间！”
台下，疤脸老莫、无腿先生小鹅、大金牙张逵破涕为笑，齐声大呼：
“好啊，老大，您就说怎么干吧！”
龙小海喝了口水，正色道：
“救人，加上咱们的改造基因费，一共需要一亿九千万，目前，咱们自己有一亿一千七百万，还缺七千三百万，怎么办？”
疤脸老莫、无腿先生小鹅、大金牙张逵异口同声的叫道：“抢！”
龙小海嘻嘻一笑：“没错，就是一个抢！”
师爷李雪接过话头说道：
“目前各家银行正在发行国债，我们本市要发行近二十个亿，大家都知道，这老百姓的钱，到了国库，那可就不是老百姓的钱了，得白白的被黑党和黑教糟踏，咱们所做的，就是把这被糟踏的钱夺回来，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疤脸老莫、无腿先生小鹅、大金牙张逵异口同声的叫道：说的好！
师爷李雪接着说道：
“那么下面，我就按照大家所在的街区，安排人手和武器，明天一早行动！”
龙小海头枕着一把折叠式微型冲锋枪，一宿没睡。
铁矢老师被五花大绑的关在了厨房里，饮料、食品任用，但就是不能活动。
第二天一早，当东北虎别墅的公鸡叫第三声时，哈尔滨市区大抢劫开始了。
一个小时后，龙小海、李雪在别墅的总调度室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各街区得手的消息，蒋英夫妇用电子计算器一加，总数是一亿一千万。
于是，龙小海和李雪兴高采烈的坐上轿车，赶往哈尔滨市太空宇航中心。
蒋英夫妇则去另一个集合地点，负责将抢来的现金换成支票。
后来，史学家在评论这件事时，觉得只有“水浒传”里的“智取生辰纲”才能与之媲美，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龙小海和李雪乘车行至一半的路程，李雪突然叫阿黄停车，原来，他发现自己的外星护照不见了。
然后是阿黄一声惊呼，自己的外星护照也不见了。
最后是龙小海一拍脑门，啊呀，我的还在枕头底下呢！
于是，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道回府，当其余三十多个大小头目一人捧着五六个骨灰盒飞往银河系时，三个人只有通过卫星手机向他们致敬和祝福。
龙小海还专门点了一首阿雯和自己合唱过的歌曲，送给他们。
“原谅我吧，亲爱的哥们，就算价钱再便宜，我也不想把自己的性格基因调整到适应正常社会，那样受剥削、受压迫、受不公的法律、道德管制，活着太累了，原谅我吧，亲爱的哥们，我就是我，法黑天黑，就要无法无天！”
龙小海望着天空中滑翔的宇航飞船，在心里默默的说。
“但我的确不能挽留你们，我不能看着你们白白送死，等将来，天人合一，人间变成天堂，大家再享受自由的快乐吧！”
龙小海没有回自己的东北虎别墅，因为铁矢已经用手机告诉他：千万别回来，你们已经被全国通缉！
电视上、网上、报纸上，到处都是龙小海、李雪他们三十几人的照片，李雪和阿黄开始后悔没有和大家一起上天。
可只有在太乙小行星119医院才有后悔药卖，没办法，三个人只能各走各路，分别逃命去了。
龙小海选择了江苏，那里，还有他的奶奶、大伯、姑姑，如果爸爸、妈妈、哥哥复活回来，一定会和他们联络的。
于是，龙小海充满希望的在整容店易了容，办了假身份证，化名为李胜利，开始了长达两年的逃亡生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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