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我们注定要这样,永远。象艾米莉.狄金森的马儿
它直奔末日而去。
他们是老马识途 这些马儿 跑的飞快,超过我们的想象
它们跨过的是我们自己的生命 并掠夺而去
——《祈祷》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不是它的情节如何真实,而是里面的人的感情是真实的,是实实在在的让人触摸到的,并且在你触摸以后让你万分哀伤万分难受。
敦煌边上的一家小旅馆里,他在呻吟。毒瘾发作后他象一只野兽般嚎叫,撕碎自己身上的衣服,他觉得即使是死也比这种折磨要来得容易让人接受,这种折磨象是用一把斧子劈开你身上所有脆弱的关节,让你觉得疼痛的不能忍受。口水顺着他的脖子流淌,此时的他更象是一个精神病人。
小佳在外面疯狂的奔跑着,在这个戈壁荒漠中去哪里找可卡因?
或者说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哪里是乐园?有那昂贵的智慧果实可以买卖?
自从小晟家从他的抽屉里翻出那些手拍的录象带以后,他们就逃离了广州,来到这梦想中的乐园,他们以为这里是他们爱情的极致,在这个历史的极致。
在这个物质嫉妒贫乏的地带,也许只有他们赖以生存的爱情是满足的,但是爱情在物质面前变得十分脆弱,就象现在。
小晟在昏迷中出现幻觉,那家乡一片金灿灿的田野,他在奔跑,在追寻那极致的快乐。金色的向日葵在阳光下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他。忽然一朵紫色的鲜艳的花从金色中喷薄而出,茕茕孑立,那么高傲那么美丽。他想极力靠向它,吸吮它芬芳的蜜汁,可是它却在小佳的手中枯萎了。尸体是那么的晦涩那么的阴暗,周围的金色阳光一下子变得昏暗,死了,它死了。活着是为什么?
小佳双手空空回到旅馆的时候,他微笑着,心想没有毒品还有爱情,可是他迎接的是一片猩红。
血液在过了一定时间以后会变的很刺眼,象久视的阳光。
破碎的镜子在夕阳下灼灼生辉。
他终于还是一个人走了,正如这戈壁,似乎从没有来过也从没有离开。
小佳坐在夕阳下的门边,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我独自一个人太久了
我坐在床上彻夜不眠的日子太多了
没人来摸我的膝,男人
或女人我管不了那么多,我
要爱这是我今生的目的所在,
我要你此刻在身旁
——《消息》
在某个不一样的下午,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可能是生活有一点懒散,也许是地铁里太空旷了。小佳忽然醒来,地铁里只有稀稀拉拉三两个人。
很久没有梦见他了,在那片金色的田野里回头招手,唇角的微笑如阳光般涌向四面八方,他是说“再见”还是说“你也来”?这永远会是一个迷。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小佳被外面的阳光灼伤了眼睛,他又产生了幻觉,金色的海洋里什么都象是在汹涌的海浪,没有白色的云蓝色的天,只有一种单纯的颜色,金色。许久,他才恢复了视力,潮水褪去。
这是20岁的时代。一切都很新鲜可是对于这种新鲜又很快会厌倦。所以20岁的时代总是在不停的寻找,寻找自己。
一个有圆圆的脏脸的小女孩走过来,伸出手向小佳要钱。她微笑着,仿佛看着小佳象看着橱窗里的玩偶。
小佳看看她走开了,他赶着去上班,他走了好远却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小女孩站在那里,站在阳光下,脏脏的圆脸,微笑着,盛开如一朵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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