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07-31
聚会。一大帮人散了时，已是十一点钟。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想上网，于是让同学用摩托送我去网吧。然后，在网吧的门口，很意外地，竟然碰到上网打完Quake 2后出来的他。
他刚刚要走。而我刚刚要进去。时间是那样的严丝合缝。早半分钟或者晚半分钟，便错过。
我登时瞪大了眼睛，不知该怎么反应。真的有点傻眼了，那个时候。那个样子一定傻极了。
来上网？
是，来上网。你走了？
我陪你上一会网吧。
然后他回头对同行的人说，你先走吧。是他的朋友吧。
然后上网。他9号，我10号。
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感到自己正在被幸福包围。
会用oicq吗？
没有用过。你教我吧？
是我期待的回答。于是教他。可惜oicq太过简单，三下两下我就讲解完了。而他又不象我以前教过的那些plmm，和她们要说五句的东西，和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说完。
带他进了oicq的聊天室，然后看他轻车熟路地开始聊天。和一个叫yaya的plmm聊起来，有些微的醋意，可是还是告诉他，该怎样把她加为好友。
拷机不停地在响，是家里催我回家了。我一般都是在10点钟就回家的。狠狠心，就不回电了。原谅我吧，爸爸妈妈，儿子今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出了网吧，路过大排档。去吃夜宵。是他的提议。
一盆螺蛳。一盆土豆。一盆粉丝。一瓶啤酒。一包烟。
还有一份感慨万分的心情，我的。不知道他的心情如何呢？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有机会好好地聊一聊。
他说自己的足球队怎样地英勇善战。大学时怎样夜夜逃出去打游戏。怎样地三点钟睡6点钟起过着颓废地透支青春的生活。
我说自己怎样一次次地醉在异乡。
是一些很肤浅的对话。可是对已经中断了四年友情的我们来说，已经很难得。
而他第二天仍有要事，6点得起床。
他给我点烟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有不少的白发。很想对他说珍惜一下健康和生命。可是又怕这样的话太过暧昧。终于还是作罢。
分手的时候他说冬天时可能会去北方。那样的话，一定来看我，我央他做出这样的承诺。
一定。他说。
很开心。尽管知道这样的约定太虚幻太渺茫。
回到家里已是3点多。
躺在床上，仍有一些些忧伤的幸福萦绕在心头。
本来已经平静的湖面，却被突然扔进的一块石子牵起涟漪。命运，是那个喜欢打水漂的顽童吗？
有一些辗转反侧。
再过两个礼拜，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而他是一名乡村教师。
我知道我们以后的人生，即便有一两个交点，也最多只能象今夜，匆匆地相聚，然后别离。再也不会有少年时那些亲密无间的岁月。
可是对我们来说，今夜的相聚是这样的珍贵。我们终于有机会坐在一起好好地聊一聊。尽管他从来没有怪过我。尽管他知道我早已不再误会他。可是到底是需要这样的一次机会来让我们廓开萦绕在我们之间的迷雾。而命运真的给我们安排了这样一次机会。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埋怨、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对于我们来说，对于这段友情来说，这已经是最完满的结局。
这样想，便平静下来。很快地入睡。
这是昨天晚上的事。
一觉醒来已是今天中午。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呢？他起的来吗？有这样的担心。
然后笑自己的痴。不想不想。不想了。
唱歌吧。
“你总是轻轻唱，
我跟着慢慢和，
在我们拥有年轻的时候......”
于是我唱起这首少年时我给他唱过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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