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跟拉拉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没心没肺。
下午去阿沙家，坐着704到了颐和园南门，下车后黄土飞扬。树上新芽初发，都是嫩绿颜色。走了一条没有水泥的路，转过几个弯，一片一片的平房。路上阿沙跟我说下个礼拜她就去石家庄录小样，我问她去石家庄的车票多少钱，她说二三十块吧，录音人家才要她四百元。我觉得我也可以去，等小样都做得差不多了，顺便还可以去看看两年前认识的一个女孩。
阿沙的小院门口拴着一条白毛哈巴狗，凶巴巴的见人就狂叫，实际上可怜得很。开门一只棕毛小狗冲我们跑来，摇着尾巴，对我叫了两声。后来我让它嗅了嗅我的手，它就跟我熟了，和我握手，跳来跳去。
阿沙的屋子里面堆满了CD，她说下午还有人要来买碟，我弹了会儿吉他，就来了两拨人，一个女孩还是中午见过的，要买朋克，手上带着一根金属手链。
我的手链带在脖子上，是铜的，好多年前的宝贝。
我带着那只叫乐乐的小狗到街上去，狂风大作，像是沙尘暴就要来了，吹得乐乐都睁不开眼。我给它买了两根火腿肠，结果自己还吃掉了半根。
下雨了，沙尘暴就没了。
拉拉没吃晚饭，我就陪她去了Happy Happy。她问我是不是经常去，我说去过几次。Happy Happy的老板很好，和房东闹矛盾，被停了电，结果他就在每个桌子上点上蜡烛，放放收音机。别有一番滋味。
煎鸡蛋加上苹果派，我喝了一瓶啤酒。
和拉拉讲了很多事，都是快乐的回忆，包括高中时候我在窗台上的花瓶里插上紫丁香和油菜花，翻墙吃馒头蘸辣酱，夜里打牌。还有过去的两三个夏天。我说夏天又要来了，真好。拉拉笑得很开心。
回去的时候她说我们再走走。路上湿漉漉的，雨停了，空气里都是沁人的湿润。在花园里她抱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一些什么，我很平静。她说你是个好人，我说为什么，她说我难过的时候都是你抱着我。她突然变得像个小孩子。
拉拉说她还是没有习惯被别人吻。
拉拉说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拉拉说也许我很适合嫁给你。
然后她说，你可别多想啊。
我哪有多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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