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进家门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
fall正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地上全是各种纸片，圆珠笔，双面胶等等。
“你在干什么呢？”
他沮丧的看着我：“我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
“一张纸。最后一页。”
我曾经乱翻同事的一本棉棉的《社交舞》，
里面她说她找不到东西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疯狂，
以致她的朋友们都希望自己能变成她要找的那个小小的打火机。
我真的深有同感，每次看fall找东西的时候就不得不帮他找。
fall的脾气很好，
即使是在临晨4点把别人从床上轰下去，
也更像是耍赖而不是发怒。
他只有找东西的时候会变得非常急躁完全失去理智，
像从楼上掉下来的人在空中时的慌乱，
觉得他好像随时会疯掉，如濒临爆炸的气球。
只能把他摁在沙发上，不让他动，我来慢慢帮他找。
听他描述那张纸的样子，慢慢的为他收拾所有散落在地的纸片，重新整理好。
“我很烦人吧？”他说。
“没有。还好吧。”我正在吹口哨，“我初中的时候最大的理想是以后当图书管理员。”
“为什么？”
“就是觉得挺好的。能把书收拾得很整齐，能看书，也不用费劲和别人说话。
当时觉得看着一架子特整齐的书，特有成就感。”
“你这个自闭的小孩。”他笑。
“你呢？你小时候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当厨师。”
“那为什么不呢？”
“他不让。他让我哥学厨子，接他的班了。他自己到技校就当老师了。
他说咱家有一个当火夫就够了。
无论如何都要出一个大学生，所以当厨子的事情你想都甭想。”
“然后呢？”
“听他的呗，上高中，准备考大学。那个时候天天就琢磨这么点事。
怎么能让数学及格。那时候和数学老师谈恋爱来着，结果被他未婚妻发现了。
我就退学了。”
“为什么？这么严重吗？你们被人捉奸在床了？”
“没有。哪儿有奸可捉啊，连亲我一下他都不敢。呵呵。
她看到他给我写的信了。是挺肉麻的。然后就急了。
我们学校校长的女儿啊。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上课的时候她把我从教室里叫出去，
在楼道里一句话都不说，打了我一个耳光。”
“后来他们？”
“孩子都挺大了吧。好久没想起过了。
我爸特生气，希望全破灭啦。犯心脏病来着。”
我过去拍拍他：“别想了。”把他要找的那页给他。
他又孩子气的笑：“要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没有我，还有别人会帮你找的。”
“不会的。我会一个人拼命找可最后什么都找不到，然后就疯掉。”
“别胡说八道，以后找东西就先不要想，等我回来一起找。
你这样都翻乱了是找不到的。
我大学时的一个教授最喜欢说的就是科学的美丽就在于它的秩序感。”
fall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抱住我的头就狠狠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19.
fall洗了澡出来，问我，
觉得两个人的长久的婚姻关系中什么因素最重要。
那是他正在翻译的文章的主题。
我从他提供的一大堆选项中选择了教育程度和社会地位背景。
我觉得男女两个人如果没有相近相似的教育和背景是很难互相理解的。
fall笑着说：“那，像我这样的高中生，和你这样的研究生相比，
是不是属于教育程度和背景相差太远的那种？”
“咱们又不是婚姻关系。朋友嘛，这些都无所谓啊。”
我妈的学历就比我爸高，在他们这么多年的婚姻关系中，
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他们每次冲突的症结。
老爸总是觉得老妈是从心眼里瞧不起他的。
只是为了摆脱当年“黑五类”的帽子才和他结婚的。
我妈总是教育我，要找个学历相当的女朋友。
我看惯了我同学的恋爱，有时候觉得这话或许不完全对，但多少有些道理。
可惜，我并不打算结婚。
20.
和david关系在稍有进展以后就又停了下来。
除了继续坚持写日记以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点什么。
公司里的工作也忙起来，
经常加班，直到大楼的管理员来轰人。
早上还要早来继续加班。
项目负责人就会到处跑来跑去，说：“辛苦各位了，真是辛苦各位了。”
晚上到家都两点了。
看到fall的大衣扔在地上，捡起来放在沙发上。
他已经睡了吧。
洗了脸让自己舒服一点。
出来看到fall床头的灯没有关。
（如果没有带其他人回来，他是懒得关上隔扇门的。）
我走过去，想把灯关上，闻到他身上微微的葡萄酒的味道。
大概是很好的酒，很香。
我正转身离开，他忽然拉住我。
“原来你没睡啊。”我说。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好像喝醉了。
他挪动身体，腾了块地方给我，拍拍床，示意让我躺下。
我躺在他身边，他给我盖上被子，一直笑。
他搂住我，整个身体靠着我，我才发现他什么都没穿。
他把热乎乎的手伸进我的衬衫里面，
过一会儿，又起来，把我也翻起来，脱掉我的衬衫。
似乎是觉得不够舒服。
过一会儿，再起来，拽掉我的裤子。
摸摸我的脸。我脸上有水，又很凉，他似乎不满意，就一直用手焐着。
我从没见过谁喝醉了这么有趣，就一直看着他要干什么。
他看着我，摸我的头发，吻我的脸，轻咬我的耳垂。
他的嘴唇微热的，软软的，那么温柔。
做爱吗？
他只是紧紧的搂住我，我渐渐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
可是我却听自己的心跳听了很久。
暧昧？
21.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是我正搂着他的身体。
我望着他的脸，脸还微微有点红，微微噘着嘴。
离他那么近，我的心跳又忽然变快。
赶紧起来，洗了温水澡，穿好衣服。
他还在睡。
我一边打领带一边走近他。
以前每天我出门的时候都把他叫醒，不知道今天要不要叫他。
只好看着他。
他睁开眼睛，微眯着，笑：
“呵呵，我昨天喝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来他完全不记得。
我走过去。
“啊，你不要过来。我有酒味。”他说。
呵，我笑，又不是第一次。
“那我上班去了。”
“嗯，你晚上早点回来哦。煲汤。”
他伸着胳膊，我看到他光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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