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背踱到自己的衣柜前，掏出一支cool烟点上，倚着柜门吸了起来。
“你不是粉红弗洛伊德酒吧的？”
“不是”。裴倒是知道平克弗洛伊德这支老牌英国乐队。他们的《墙》、《月之暗面》都是裴百听不厌的专辑。不知哪个酒吧附庸风雅，故意把粉红二字当作招牌，难道是……
“我看你跟那帮红粉男孩也不太像嘛。要是他们，那还有我抽烟喘气的机会。嘿，你，想不想跟我去喂鲨鱼？”
“鲨鱼吃了你今天也就该饱了，我就留做它们明天的晚餐吧！”
“你还真逗！”海豚背走过来替裴解衣服。这次裴很顺从的坐在椅子上任其摆布。其实他刚才也不想推开他来着，只要他稍微再坚持一下，而他再放开一点矜持就成了。在脱袜子的时候，裴把手搭在他的背上，谁知果然光滑得扶不住，一直往下出溜到了他的尾锥骨，而他的脸则被自己紧紧的压在了大腿之间。
海豚背就势将头在那里左冲右撞了一阵，然后昂起头来，口泛白沫，做了一副难以下咽的怪样，把裴乐得差点什么都忘了。
“我去年的这件潜水衣穿在你身上刚刚好，”海豚背给裴套上了一件极其紧身的潜水衣。“只是好像裆部有点紧。”
“不紧不紧，刚好刚好。”裴一面挡住伸来的色爪，一面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不过好像确实紧了点，如果碰到鲨鱼正在交配，不知这衣服够不够结实？
裴刚背上氧气瓶的时候差点没有坐到地上。
晚上的海洋馆在灯火的映衬下又是另一个天地，特别是从一条鱼的眼里看来更是如此。鲨鱼远没有斯皮尔伯格镜头下那般凶残，而海豚则更是显得可爱。好像他对它们都特别交待过一般，只要他摸摸它们的背，那么裴对它们做什么都可以。裴骑在海豚背上的时候不禁脸红了。
鱼是喂饱了，可裴开始感到饿了。从海洋馆出来，已经是清晨六点多钟了。裴从昨天早上六点到现在什么东东都没有吃。火车上他尽想着他的方案一方案五来着，没注意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地图上看起来那么遥远而不可及的索城转眼之间就到了。下了火车他就直奔海洋馆去，不曾耽搁一秒钟。
“刚喂饱了鱼，现在该让鱼喂饱我们了。”
他带着裴去吃麦香鱼。在喝奶昔的时候，裴想抽空好好端详他一番。但裴的思绪乱的很，根本没有办法去把他的五官拼在一起，凑到一块。他的眼睛和嘴巴似乎是那样遥不可及，鼻子又是那样莫可名状；瞬间五官又一齐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没有任何窟窿和起伏的光滑的……，那是他的背，裴突然意识到。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裴知道他指的是他自称前面一半比后面一半好看的那句话。
“前面上半部分还勉强及格，下面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怎么，刚才那么半天还没有看清楚吗？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
“我想现在就把它弄清楚，怎么办？”
“嗯，我可乐可多了点，膀胱里装不下了。你是不是碰巧想去洗个手什么的？”
“不用了，谢谢。碰巧我的手很干净。”
“那你想不想叫我碰巧把它弄脏？”
裴站起身来想往外走。他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去哪里？”
对呀，你去哪里？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在这个被你称作索的城市里，你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你要往哪里走？你只为了一个目的，一个信念，一个虚无飘渺的他来到这里，现在一切都落空了。你已经和这里一刀两断。你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城市。
裴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呆呆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我回海洋馆去。”
“去等他？”
裴点点头。
“可是你现在太困了。先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去等他也不迟。”
他的这句话就仿佛催眠咒语一般，本来毫无睡意的裴，被他的一个“困”字击中，似乎马上就要沉沉睡去一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