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看到江津清溪沟是一个峡谷地貌、谷底清流常年不止的地方。
5月22日一大早我们从重庆往清溪沟进发,一路上都在进行非典的健康检查。菜园坝长途汽车站看我耳朵,江津客运中心还看我耳朵,江津蔡家的汽车站用儿童体温测量带――不管你下不下车。
由于司机的严重赖站,我们到达清溪沟大坝的廖贰家比预计晚了两个多小时,吃完帅哥廖贰做的丰盛午餐后,坐他家的木船往水爬岩,帅哥亲自撑船。
船行景移,两岸群峰青翠,山脊露出不少突兀的红色岩石,仿佛置身诗画境内。
廖贰喜欢聊天,一边撑船一边说个不停。他最喜欢看小说水浒传,非常向往一帮兄弟一起大碗喝酒,没有兄弟喝酒的日子他的心里会三脚急。这使我怎么看清溪沟都像阮氏三雄的石碣村。廖贰还给我们介绍了清溪沟上游一个险要的去处华盖山,用他的话来说,这座山非常阴险。
到了水爬岩,弃船登岸,一路沿着东岸南行。沟内除了驴行的我和豆儿,再也没有人烟。转了两个弯,忽然看见两只白鹭在沟边低飞,青山绿水间她们的身影格外秀美。
20分钟后,对岸出现一条深壑,这就是清溪沟的第一条支沟石笋沟。高大的树木长在高大的石笋上,是另类的风景。
又行40分钟,来到池竹坝种羊场,听见羊群咩咩的叫声,却看不见一只羊,大概它们都掩蔽在山林之中。
跨过的第二条支沟黄莲沟就进入贵州境内,清溪沟内开始有了人家,不过数量极少,隔上好几里路才看见一两间土屋。
核桃树旁一个大哥正在御牛耕田,他家坎下的有一堆烧过篝火的焦木,我们问他是不是昨天有人(驴)经过这里,他说这堆焦木是大半个月前五一节来的一群人留下的,之后的大半个月内在我们之前还没人路过这里。
从踏水桥过河比较危险,但只有这一个桥能过河,雨后湿滑的大石头上放着几根圆木,必须分外小心才不会掉河里。过河后我们又回到重庆境内。
得顺坡对面的农家已没人住了,我们在清溪沟旁又找不到理想的扎营处,虽然天就要黑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还没到寨门古庙,意外的看见三五间农房,征得农家大婶的同意后,我们在她家前的空地上搭好了帐蓬,她家老奶奶担心的问:你们睡在外面不冷吗。这个三世同堂的农家屋顶有自家的“锅盖”,电视机里正在演金粉世家,看来生活还算富裕。
5月23日早上的山谷里隆雾弥漫,我们到寨门古庙时能见度不到15米,虽然雾中的古庙隐隐透着神秘,可因为长年失修,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到了五马石,就是上华盖山的路。经过庙岗,来到中天门,有左右两条叉路。
我们先走左路。上到神仙岩,就开始飘小雨,再上,雨停了。路很陡,有三处须带手套攀爬。过了幽幽石,便是平缓小道,之后是情人道、猴唱石、原始森林。情人道上有一种鸟叫声非常悦耳,听上去很像用正中的重庆话喊:你最乖。我们先听到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A――-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接下来是一个低沉混厚的声音:A――-A――-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你――最――乖。可惜树高叶茂,看不见这对情人鸟的尊容。回转的路上一路晴好,下到神仙岩,又开始飘小雨,再往下,雨停了。原来山谷里的雾气向上升,山上的雾气却向下降,正好在神仙岩的高度汇合,形成美丽的雾旋涡,并摩擦产生了小雨滴。
中天门右边的叉路通往石林。上石林的路是华盖山的路中最险的一段,从叉路口开始就没有缓于60度的坡。我们有了上神仙岩的经验,干脆把背包扔在路边,轻装向上攀。不久就遇到一个接近90度的陡坡,豆儿领攀,我在后保护。虽然不是岩石壁而是雨后湿滑的泥坡,但沿陡坡两边都有弯下腰的竹子可以拉住。听说早些时候柏林镇政府想开发华盖山,看来这些竹子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弯下腰的。上石林顶峰的路上一共有6处这样的陡坡,高度在3-10米之间,但在你绝望地认为没路之时总能找到咬紧了山体的树枝、藤条或竹子。泥质的山顶却有几块怪石。有两处岩石竟然笔直得像画框的两侧,而这幅画的主题是一棵孤傲清秀的大树,背景是茫茫沧沧的云海。顺着山梁走,怪石一个比一个大,最后只有翻越怪石顶。由于怪石顶两边都是绝壁,云雾中看不清前面是否有路,我们选择了返回。下山同样困难重重,我们用了半小时才下到中天门。
从中天门穿过石夹板,听到俩条狗疯狂的吠声,我们砍了一条打狗棒。狗还没露面,它们的主人先转了出来,这位张姓老人问俺们何去何从,并为俺们指明通往南天门的路。可是他没有能力管住自家的两条饿犬,俺们只好拿着打狗棒逼它们让出一条路。
还没到南天门,突然觉得身后有一点异样的声音,原来两条饿犬心有不甘,准备来一次突袭,趁我不注意,已经冲到了离我不到三米的距离,吓得我大叫一声,立即转身执棒横扫,赶走饿犬,才得全身而退。
南天门是一处陡峭的岩梯,须用双手,只好弃了打狗棒。沿着华盖山最高峰华一峰西侧向南走了半小时,右边尽是悬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休息,吃午饭。再往南,路越发不像路,几片荆棘丛后,又一处两边皆为悬崖的不足一米宽的山梁。我让豆儿原地停住,一个人去探路。终于走到尽头,前边是悬崖。
啥时走错的路?我们明明一路上都很小心,没有发现任何叉路。
但既然走错了路,只能更加小心地往回寻找正确道路。
到了吃午饭的地方,发现一条无水流的小沟通向东边山脚方向,虽不太像条路,但只好试试。我在前面开路,下了三十余米,前面又没路了,我仔细向下看,杂树丛中应该是断崖,要想下去,除非我们变成瀑布。返攀上来时心情沮丧,体力也消耗了不少,差点滑坠。
之后又找到一条路,虽然方向全然不对。结果仍是一条死路。走投无路想到打电话求助,从114查到柏林镇政府,政府人员说有路而且很易辩认,从南天门往南左拐就是陈家庄。可是我们来回已有两遍,就是找不到左拐的路。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返回老张家。
爬上南天门,拾起打狗棒,挺进老张家。老张又是被狗叫了出来。我们请他当向导带我们一程,一路上和他聊了一下,原来他的大儿子在南坪开公司,失敬失敬。一路南行,一直到了尽头,前边是悬崖。老张向左一指:“从这里下去”。我顿时懵了。
左边还是悬崖,与前边和又边不同的是悬崖边有几棵树。
原来这里已是后山,已不是柏林镇政府想开发的地方,这里的山民平时都拉着几棵树上下。从上向下看也确实看不到路。我们只能入乡随俗。
陈家庄的一个村干部正在每家房梁上抄电表,看着我们两个过来警惕的问你们从哪来?重庆非典多不多?不过混熟了就好说话了,还给我们指路:经过一个水田时一定要往上走才能到寨门,往下走就错了。
又一个寨门,和前山的寨门一样由方形石块垒成,难道华盖山以前有一群落草为寇的强人出没?出寨门后一直能望到山脚,一片开阔。穿过巨型岩阵后有一条废弃的公路通向大店子(华盖乡)。
到大店子时天色已晚,从大店子到柏林镇还有三公里路程,不过可以搭乘摩托,比较方便。架摩托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在路上神秘的说非典只是开始,今后几年还有不少病灾,凡是不相信真善忍的将逐渐被淘汰,原来是个法轮功。
看来法轮功比非典更难治愈。
我们住进了柏林镇最豪华的旅馆――供电局招待所,用体温计测了体温后就可以入住了。好好睡一觉后,没了疲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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