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参加一个网络的聚会，都几乎是些素未谋面的圈中人―――说未谋面，其实也包括网络的部分：这几年我大抵沉默，说好听点是低调，说难听就是自闭，觉得感情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给手心上层蜡，感情线也就冷暖不知，把光阴推来推去，可说甚是圆润，何需再伸长脖子听夜半情歌的声声凄厉，什么时候横着一刀砍过来，未免也太冤枉了。
我相信当晚我说的话不超过10句，除了偶尔唱些歌，其余的时间无非就是抽烟和微笑。在钱柜这个地方，难免也要哼些左三年右三年的调调，古旧则古旧矣，但能用嗓子来回忆，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看到张国荣在屏幕上的韧带比我们还好时，众人自相对唏嘘，但餐巾纸大都还是做了擦嘴的用处，没有人需要垂泪。很多人文字写得沉静，但在那个Scene下，却由衷得风华绝代，象是某人的一件网眼恤衫：罩住了肉体，就升格成了魅惑。
当然于我这个精神干瘪者，再多网眼也织不出我的光彩来。我也不是感到孤独，我只是感觉疏离―――感谢有旧识记得我，来跟我主动招呼；还有一些朋友窃窃私语我的身份，怀疑Equinox怎么可能又回来。我其实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写文字；或者天南地北地跑，时间真能把我遗忘也说不定。数数手机里的号码，仍在联系的圈中朋友真是寥寥无几―――几乎只剩下一个而已。旧的手写电话簿，大概还记着一两个老情人的线索……不过OK啦，《我的少年爱情故事》写完，一切都落定了，化石级别的往事，就让它被封印。一个叫Zen的朋友，一直会给我来email，容忍我懒于回信的习惯，在这里一并鞠躬。还有不知在哪里的小妖精，如果你看得到这篇文字，那么请快乐；如果看不到，那么请人把快乐转给你。
我回头翻看我写过的东西，有时会感觉身体出汗，并不是觉得技巧幼稚，只是惭愧于那时太锐利的情感。我可以依旧不相信爱情，然而我再也不会立在众人面前去指证这个事实：我已经掉过一滴泪，那么下一滴仍然是我的，我不想去分享颓废，因为我的读者应该有自己的感动。
远行很远，遗忘很长。当我回过神来，有人已经把《滚滚长江东逝水》唱尽。悲哀都在自己的呼吸里，一次漂亮的转音，就全部满溢出来，化成崎岖的前路。可是路再崎岖，都比不过身后的脊椎，所以待好自己，根本就比面对他人更难。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反复责问是与否，探究人生的意义，迷信于黑暗和鲜血，为了看透自己而待薄自己………………
但年华，终于什么也不会留下。带不走。我该打扫，然后放下所有，轻身上路。在结束Party之后，我在出租车上，看见赶去夜宵的一些人。我摇下车窗，想喊，却终于没有开口。他们都比我兴高采烈，都比我健康。
好吧那么。再见。我仍然穿着Nike戴着耳机，看我的动漫吃我的丸子，为擦肩而过的人动心，再笑笑走开。只是伤和痛，我都不留。跑道还在，汗水还在。未来还在。我这就出发。
出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