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锅居里一面和马老师风花雪月,一边和小雨愤世妒俗,简直要让人精神分裂——在喧哗热闹的饭店下面,是大上海的阴寒浪拍崖石,如雪的飞沫涌进来便是或坐或站的等座位的人,然而如此热闹里唯一记得只是鸡块热辣辣的潜伏在一片红艳艳的干辣椒中,我点了一个酒酿豆花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而已,其他的,仿佛象是没进我的口一样,在空气里散落,和外面百乐门的空气,霓虹,化做供养,走在如此料峭春寒里的人面上都有醺然的微红,飘渺的以至于我从深圳回望,只看见一片茫茫。
走前一天,终于又找到机会和小雨纯粹的愤世妒俗了一把,看着他的长马尾巴,以及吸了又吸的烟,我们相互之间用语言敲打,砥砺,以文学青年的姿态褒贬,八卦,谈到某一网络文学女青年的坎坷,我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样的伤口开出的花朵!”
然而这伤口毕竟还开了,而且能被我们细细品位——世界里还有多少幽微虚旷的地方,连能承载这种伤口都成为一种奢侈,有幸里,我和小雨还能将痛苦提炼成我们的文章,可是还有多少痛苦不过是涸辙之鱼口唇里泛生泛灭的泡沫,如是我闻……
看了小雨的《上海夏天》,有时候忧郁的只想将之丢弃,作者无忌惮的给予自己以及读者不断的伤害和折磨,呐喊和拥抱背叛——就是这个坐在我面前的男子么?除了难以愈合的伤口之外,他不过是个平常人,连所受到的背叛和伤害也是那么平常,男女之事大抵如此,连我都可以骄傲的说,只是因为当初逃避浮世里男女纠葛而自动自觉成了“坚定的单身汉”,可是终究回头,发现男男,男女不过都是用同一种方法彼此折磨,离弃,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柔弱使得这些背弃如杨柳脱絮一般自然,然而男人之间的争执始终是有点自轻自贱的颜色——颜色,任何事情皆有始终,象小雨一样愤然截绝,我却以为大可不必,我们可以等待,等待一切颜色褪去,至于事实是什么,已经不是我所在意的了。
然后是彬彬有礼的握手,道别,上海的夜色在无数霓虹幻彩里破败颓毁如我们彼此的伤口,然后却有另外的世界笙歌乱响,大放光彩……
上海这个似雨非雨的天气,异路人每每擦肩而过而认不得彼此,我能和小雨抬头一眼而有默契已经足够,从此,继续前行,为了生存或者毁灭的目标。
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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