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和,我也和
无新添情节,全当练笔
-----
弟弟。
没见过傻成这样的人。
别人撒谎都介绍说是表弟,他却直接介绍说是弟弟。
我很想客套地对他们的相貌夸奖一番,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
差点就问,是同父同母吗?
如果不是他而换作是我的姐妹党们,我铁定就不加考虑地问了。
我不是个拘小节的人。
姐妹党们无限次地鄙视我,说除非有人瞎了眼,否则我这辈子甭想嫁人。
我不在乎,我相信这世界上有的是瞎了眼的人。
然后我就碰到了他。
他的眼睛并不亮,总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好歹不瞎。
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认为没戏。
他对那桌菜的兴趣比对我的兴趣要大得多,虽然他跟那桌菜说的话没有跟我说的话多。
走的时候他向我要电话。
姐妹们立刻像递圣旨一般地帮我递上。
很明显,她们的兴趣远比我浓厚,不论是对这次相亲还是对他。
她们各用了一个极动听的褒义词来形容他。
然后她们还分别说他像某个明星,遗憾的是由于她们俩说出来的明星不一致,结果还小小地彼此鄙视了一番。
最后她们兴致勃勃地征询我的意见。
我唯一的看法是,他的眼睛没瞎。
那是我那个月所相的第十回亲,他的态度算是不卑不亢,毫不出众。
对于相亲的这件事,我当时的态度是认为这是我人生应该经历的一段磨练。
只要我能够咬住牙别在其中一回相亲时当场狂吐,我就迟早有天可以趾高气昂地在她们面前尖声狂笑,我相过的亲比你们上过的床还多呢,哈哈哈。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她们给我的另一个称号。
月底之前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那时我又相过两回亲了。
电话铃响的时候,我还正沉缅于我的幻想中,我决定动员一切亲朋好友的力量,针取下个月以两天一个的速度相十五回亲,破掉这个月的记录,再创历史新高。
结果那催魂一样的铃声掐死了我的梦幻,毁掉了我这一生的理想。
下班的时候我问她们纪小锚是谁。
她俩一个鼓着眼睛一个眯着眼睛。
我说他叫我晚上一块儿吃饭。
她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换成一个眯着眼睛一个鼓着眼睛。
我说别这样,好像我真记不得了似的。
我说这个名字很熟悉,绝对是和我相亲的当中某个,我只是记不得是哪一个了而已。
我被她俩在街上当众狂追猛打。
那天我见到了他弟弟。
和他相像的地方只有那一双没睡醒的眼睛。
后来我也把他当作了我自己的弟弟。
完全当亲弟弟一样,当着面我叫他你,和别人谈起时我叫他他。
有一回我们三人上街买衣服。
老板娘亲热地说你们姐弟俩是双胞胎吧。
令她奇怪的是当时我们这姐弟俩却并不对望,而是一起望向他。
是的,我们是双胞胎。
而且是连体的。
我们俩共用一颗心。
弟弟是个不大说话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还在做梦。
这点和我完全不同,我做梦的时候不停地说梦话。
那晚我原是打算一句梦话都不说的。
好歹做一世的淑女不容易,做一晚的淑女总还行吧。
毕竟我的回头客并不多,看得上眼的回头客只有他一个。
可惜,事总是与愿违。
那是我唯一觉得有压力的一回相亲。
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菜,毫不理会旁边这一千只鸭子。
偶尔抬头回他弟弟几句话,然后接着练我的素女心经。
而他却和上回迥然不同。
兴奋。
完全的兴奋,就像是被打了激素,不停地调戏着我的姐妹党,笑得这两群鸭子掉了一桌子的粉都不自知。
真怀念当年陪她们相亲的日子啊。
上半场的时候我绝对完美的坚持了下来。
可惜中场休息的时候她们陆续叫了几瓶红酒。
红酒可真是好东西啊,比相亲好多了。
我一个踉跄就跌进了它的怀抱。
于是当她们开始讲带色儿的笑话的时候,我就开始拍着桌子提醒她们不要教坏小孩。
当他开始讲笑话时,我拍着桌子大嚷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然后就讲了一个更色的。
桌子都快被他们拍翻了,要不是其中五百只鸭子笑得钻了下去,大家怕拍塌了会压着她的话。
一桌人都喝高了,除了弟弟,他不喝酒,所以还可以把眼睛鼓得大大地望着我。
别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不敢把眼睛鼓这么大了,因为怕鼓得太大了会掉出来。
我知道这局算是砸了,不过我高兴。
本来就不是我的,砸了也不算损失。
我知道他带弟弟来是为着什么。
他是他的参谋,来为他把关,以免他一时糊涂,娶了像我这样的女子回家。
过了弟弟这关,然后就会是老爸老妈,然后说不定还有三姑六婆。
真是气死,结个婚这么复杂,比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还累人。
像我的姐妹党多好啊,只要是个坑她们就想把我给推下去活埋了。
我偷偷打量着他俩。
他似乎在笑,但眼神却偷偷瞟着军师。
军师在犹豫着,仿佛想说什么话。
如果他说累了想早点休息,那我也就可以趁早歇着了。
如果他也出人意料地也说个笑话出来,那么得,我可能会多两个帅哥朋友。
说实话,我的帅哥朋友多得不得了,两个姐妹党最沾便宜,各抢了一个放在家里。
他们不断地跟我说,要是我是个男的就好了。
我呸,要是我是男的他们铁定哭死,身边这一千只鸭子准有五百只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可惜我不是男的,所以还得装淑女,纵使像现在这样装漏了馅,还得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们的脸色。
都说做淑女难,有谁知道装淑女更难啊,真没天理。
弟弟的话已经到了喉头了。
我便微笑着望着,逼着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整桌的人都在我的带领下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弟弟当然只好不得不说了。
我也想来一杯。
我的手还没扬,姐妹党又已像女奴一样捧着杯子敬上。
他望着弟弟,有些紧张。
你从来不喝酒的。
我想知道第一次的感觉。
鸭子们拍着翅膀嘎嘎叫着,处男是总要下海地。
弟弟举杯敬我。
没有祝酒词。
我举杯。
不能喝少喝点,尝尝什么滋味就行了。
弟弟一饮而尽。
尝过才知道,说不定就爱上了。
我隐约猜到弟弟话有所指,可惜没细想。
当时我的心思在他那边。
我发现他竟然一点没喝高,他看着弟弟的眼神极清醒。
也没那么清醒,不过铁定不是醉意,更像是做着梦突然醒来的瞬间。
可是看向我的时候,翻个身又接着睡了下去。
弟弟确实不是个喝酒的人。
更不清楚红酒的后性。
好几回都醉得快倒在他的身上了,然后又强打起精神,立起来跟我说话。
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好几回他都差点就伸手去扶了,可是看到没倒下来,又松了口气。
每回弟弟立起来之后他们都会看着我。
而我则假装没看到,接着说笑。
这很有趣,弟弟像个不倒翁,他则像在旁聚精汇神的小猫,而我则是一旁的婴儿。
更有趣的是,我们都装作像在干别的事一样。
真的,很有趣。
因为我不知道在那一瞬间我窥到了我的一生。
再有趣的事情,重复地发生一千遍之后就不会有趣了。
当时。
我甚至以为。
假如不倒翁真的倒了,小猫真的扑上去了,婴儿会乐得咯咯地笑。
真的,有比他更傻的人。
我傻得真的以为那是他亲弟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