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问。
我向东。你向西。你说你走就不会回头。
可是。远远的。我回头了。
你好像正立在漫漫黄沙的边缘。
落日。你如雕像。
非如此如此不能相重逢。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不寒而立。
不知道。
十多年以后的事情。
再说吧。
头颅失去身体水分的供养。
沙漠里的酷热和干燥。
摸摸你的脸。你瘦了。
眼眶也深深凹陷下去了。
看来还得在沙漠附近呆几天。
必须完全干燥。
否则就会腐烂。
绿洲。这一带生命的聚所。
商队在这里休整。骆驼们在这里吃草喝水。
十五年前的情景。
好像就在眼前。
你还记得吗。
你忘了。可是我还记得。
那是我第三次到大漠来练剑。
那年。夏天我就来了。
你还没有到。
我就先住在这片绿洲上。
房屋依旧。
熟悉的葡萄架。
是老两口救下我的。
到这里的时候。
我已经奄奄一息。
那是我最后一次尝到被人追杀的滋味。
老两口自己种植的草药。
外敷内服。很快就好了。
无以相报。老两口有个小儿子。阿浪。
我就教他练剑。
不过我说。还是种草药更有用。
剑。只能伤人。
晚上。我们俩就坐在已经散发出美酒醇香的葡萄藤下。
我给他讲故事。
说是故事。其实还不都是过去的真人真事的改编。
他爱听。却常常惶惑不解。
人。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会明白的。
葡萄还没有熟。
他们就追到这里来了。
正好那天我领着阿浪去大漠深处去找草药。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绿洲已然无存。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官兵的尸首。
老两口坐在大火余烬的门边。遍体鳞伤。
夫人显然已经亡故。
老先生看到我们回来。
笑了。只说了一句话。
老了。还好。一个都没有跑掉。阿浪。我就交给你了。剑。留个纪念吧。
说完。气绝。
阿浪和我都没有流泪。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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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不多。听到我的话的人。都只有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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