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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人志

作者: 耗儿


异人志--画魂(七)


"你爱他吗?"

阿摩问夫人的第一个问题仍然是这一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夫人回答得很玄。

由于才听了边城的故事,所以我的脑海里便顿时想起了那个站在窗前迷惘的女孩,她问他,爱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我便突然间便觉得夫人的眼神深处果然有种迷惘的伤感。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是不知道爱是什么,在经过了照片上那幸福满足的时光,她竟然又如同画中的那般迷惘而孤独。

原来时间使人成熟的过程,竟然也只是从起点再度回到起点。

"那你觉得他对你怎么样呢?"

"他对我很好。"

虽然她是这样说着,但已先入为主的我却觉得,这句话里透着浓浓的伤感。难道她竟然还不能肯定他对她的爱,还是他仅仅只是对她很好而已?

"那你觉得你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呢?"

"我当然得报答他,他对我是那么的好。"

报答?那就不是爱了。于是我插嘴问道:"你对他难道就只是报答吗?难道就没有别的感情了?"

"别的感情?是指什么呢?"

"比如为了让他高兴,去做一些你并不想做的事情之类的。"

"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任何事?"

"是的。"

"包括生小孩。"

她愣了愣,然后说:"除了生小孩。"

"为什么你不肯要小孩呢?小孩是那么可爱。"星星问道。

"小孩是很可爱,但是,有些事是你们所不明白的。"说完夫人对着我们抱歉地笑了笑。

在这样忧郁的歉意笑容下,完全让人不忍心再刨根问底。于是我打断了星星的问题,继续问道:"可是在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呢?那时你们根本还不认识,完全谈不上报答啊。"

"当然是报答了。虽然是那天才认识,但只有他才会对我这么的好啊,是他给了我新生。"

新生?听起来像是共产党推翻了旧社会。有这么严重吗?

"你怎么确认只有他才会对你好呢?当时你才认识他啊。"

"在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失火那晚他还梦到了我呢,如果不是对我好又怎么会梦到一个只见过但尚未认识的人呢?"

"可是当时你并不知道他梦到了你啊。"

"我当然知道。"她微笑着看着我,似乎一直看到我的心里去了,然后问道:"他没有对你说这件事吗?"

啊……这个混球!边城肯定在讲述他们的故事时像所有的男人一样,忽略掉了自己所说的那些肉麻情话,就只会夸大自己光彩成功的地方。没有夸张到夫人倒追他的地步,也就算不错了。

我就觉得像他所说的那样怎么可能把夫人追得到手嘛?

"你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吗?"我很好奇地想知道从夫人这里会听到怎样不同的一个版本。

"这与这件案子有关吗?"

"啊,这倒不是,只是好奇而已。"

"我不是个擅于讲故事的人,我只能说,我很幸庆我遇到了他。否则我的命运,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搞错了没有啊?满脑子就只知道报答。要是每个男人都对你好,难道你对每个人都报答啊?他当时也不过就只是看上了你的美貌而已嘛,而且也没给你什么太大的帮助啊。

不过这种话也只能是我自己在心里发发牢骚,毕竟人家后来两个还是蛮好的啊,比那些拍拖十几年,然后半年就离婚的人要强多了。只是……我总觉得这样的报答一生……说不出来。

"一定也有很多别的人对你很好吧。"

"不一样的。"微笑着的眼神是很坚定的,她是认定了他了。

看来什么好都比不上运气好,如果我早生几年,也在那天晚上跑到那家旅馆,然后手一挥对她说"Come on,美眉",说不定她也就认定我了。


我们又不是娱乐记者,怎么老揪着人家的感情问题不放手呢。一想到这里,我连忙转回正题问案子的事情。

"你对这个案子是怎么看的呢?"我问道。

"这个案子?"夫人想了想,然后说:"我没有看法。"

没有看法?至少也应该会觉得这个案子很奇怪吧。

"那你也认为这个案子有可能是屋里的人做的了?"我故意问道。

"不是,肯定不会是屋里的人做的。"

一提到屋里人夫人便有些不平静了,第一次在说话的时候没有带着微笑。

"警方可是认为林波的作案嫌疑最大。"阿摩的眼光透过蛙镜紧紧地钉住夫人的眼神。

"绝对不是波儿干的。我觉得,可能是边城的某个朋友跟他开玩笑的吧。"夫人着急地说道。

刚才不是还说没看法吗?

"可是若是边城的朋友,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那天正好是周末,有好大一帮朋友来这里玩呢。"

啊?我惊讶地望了阿摩一眼。怎么这么重要的情况都没有说呢。

"可是那晚他们都没有留宿,而边城在睡之前还看到画是完好无损的。"阿摩冷静地说道。

看来在来之前警方已经给了阿摩很多资料了,难怪在画廊时他一点都不着急问边城。这混球。

"也许是他记错了呢。那天他可是喝了不少酒的,或许是把头天晚上的记忆当作了当天晚上的呢。"夫人辩解道。

"警方已经调查过当天来过的宾客了,那天大家都是在楼下喝酒聊天,没有人上楼来。像把画像改成那个样子,不可能是短时间内便能够做到的。"

"那……一定是谁喝多了,躲在哪里,然后晚上出来改的吧。我们家的人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夫人坚持认定不会是屋里人。

阿摩只是笑笑,然后淡淡地说:"也有可能是林波喝醉了晚上改的啊。而且林波跟了边城这么久,若要说模仿画风,他应该是最有条件的一个。"

"绝对不会是他的。"夫人一昧坚持着。

究竟是她肯定林波这人不可能会做这种事,还是她已经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了呢?

"可是不管从哪方面的情况来看,警方都认定只有林波有这个条件干这件事。"

这么快,林波便从作案嫌疑变成认定了,估计阿摩是在半真半假地诈夫人吧。不过夫人倒真被诈住了,看她的神情仿似连笑都无法笑出来了。

"真的不是他做的。警察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冤枉好人嘛!"

蛮单纯的一个人,连嫌犯和犯人的区别都分不清。

"可是警方是这样认为的啊,我也没有办法。"阿摩丝毫不心软,仍然装酷。

"那怎么办呢?"夫人紧皱着眉头,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地问着。

星星这时看不惯了,蹦出来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凶手给抓出来的,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可是万一没把真凶找出来呢?"夫人担心地问道。

"一定会抓到的。"星星的盲目自信是属于元首级别的。

夫人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只是缓缓地摇着头。表情看起来似乎想哭,但眼睛却依旧深邃,毫不见泪水的迹象。

"为什么你这么坚信不会是林波干的呢?"我好奇地问下去。

"波儿已经在我们家住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刚才你不是说有可能是喝醉了开玩笑吗?"

"他不可能和他老师开玩笑的,他挺怕他的。"

他怕他?回想一下,好像林波是对边城蛮敬畏的,不像是师生,反而像是上司与下属。

"边城对他很凶吗?"

"也不是,只是波儿从来不曾和边城开玩笑的。"

"那你和边城常常开玩笑吗?"阿摩突然杀出来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夫人摇摇头,反而困惑地问阿摩道:"为什么要开玩笑呢?"

啊?难道上流社会的家庭都不开玩笑吗?

"那你们平时都怎么娱乐呢?"阿摩接着问道。

"娱乐?"夫人问道。

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因为我很好奇想知道这些上流人士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夫人想了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然后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

啊??难道上流社会的家庭连日常娱乐都没有吗?

"那你们平时晚上都干些什么呢?"

"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啊。"

翻倒。回答得这么隐诲,不可能是每天晚上都干那个吧?不过夫人的神情倒真的像是每天就等着看他有什么事让她来做似的。难道她是边城制造的机器老婆?这年代哪还有这等闲妻啊。


"现在时间不早了。这样,你们俩先分别到陈师傅和林波那里去问问情况,免得太晚了耽误了人家的休息。"阿摩突然对我们建议道。

"好吧。"虽然还想问些什么但也不好反对他的建议。

出门之前我问了夫人最后一个问题。"在出事那天晚上睡之前,卧室的钥匙是放在房间的钥匙盘里的吗?"

夫人抱歉地摇摇头。"头一天我们就分房睡了,我没有再进过卧室。"


接下来便是我和星星分别去询问陈爷爷夫妇和林波。

星星说她去问林波,我没意见,反正我问谁都一样。虽然说到这边来后和徐伯伯一家人交流倒是蛮顺利的,但实际上我以前在学校基本上是属于闷头闷脑的一个人,很少与人聊天的,大家也都觉得这样很正常,而且似乎大家也很少主动来找我聊天。所以说,我问谁都一样,只要是我一个人去问,那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因为我连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