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毕业在即,周边的友人同学一个个忙的焦头烂额:有的忙着写毕业论文;有的足不出户,闭门考研;更多的整日在社会上东跑西颠,寻找就业单位……而我却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背起了行囊,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很早就有出去透透气的想法了,只是苦于没有时间。一直以来,我都毫不怀疑的认为,这个都市的喧嚣,紧张,繁忙都不适合我。在这个看似喧哗的城市里我却时时感到孤独。有时坐在7-11里嚼着汉堡的我会对窗外原本熟悉的街道感到陌生起来。在钢筋水泥的这座城市里我仿佛是那生物链最底层的晃荡者找不到我生存的空间。我天性喜欢自由,无拘无束,所以潜意识里,我惧怕“走向社会”,过一种整日呆在办公室,对着电脑荧屏和如山文件,还有老总面孔的生活。我对于我的未来充满着忧虑,我想过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
在火车上颠簸了两天两夜,告别了悠悠的麦田,见到了梦中的戈壁,在一个下午我决定在一个小镇的车站下车。
走在月台上,心中有的只是新奇,激动,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感到自己是那个寻梦的阿拉伯青年辛巴达在寻找我梦中想要的一切。现在我要起航了。
出了车站,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细细的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街道很宽,人很少,两边的建筑有着的是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民族风格。头顶的天空蓝蓝的,不时飘过一两朵白云,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和谐惬意。我找到了梦中的圣地,我突然感觉到我是属于这里的,真的,这原本陌生的地方对我来说是那般的亲切熟悉,或许我梦中已来过无数次无数次了……
在小镇上闲逛了一圈,太阳已然快落山了,我决定解决住宿问题的先。于是,我推开了一家旅馆的门。
“先生,住宿?”还没有看到人,却先闻人语响了。我抬起头寻找着这句不太标准普通话的主人,我看到是一个穿着藏袍的女孩从阁楼走下来的身影。
当我看清她的面孔时,我发愣了。那有着吟吟笑意的脸是那般的美丽,美的让人无法形容,象什么,象什么呢,突然从她的装束上我想起了电视里见过的格桑花。
“先生,您要住宿?”她的问话让发呆的我清醒过来。
“是,是的。”我的脸变的通红,极力想掩饰自己的窘态。“那就和我上楼吧。要我帮忙拿行李吗?”她仍旧笑吟吟的问到。“不了,自己来。”我忙回答道。
我住的房间蛮不错,站在窗口能看到远远的山脉,蜿蜒的河流,落日的余辉使的一切变的金光闪闪,在风中旅馆楼顶上的藏式小彩旗在飘扬着。
“怎么样?还行吗?”站在身后的她问道。我忙回过头来不迭的回答到,“很不错,很不错。”她笑着说:“那我先去忙了,一会儿叫你吃饭。对了,你想吃什么?”我耸耸肩,回答道:“随便,我现在好饿,能吃下一头牛。”她掩着嘴笑个不停,然后仍下一句给我宰牛去,飘身离去。
我整理一下床铺,躺在那里,静静的闭上眼睛,却不知怎么搞的,眼前总是飘过她那张吟吟笑意的面庞,那如格桑花般美丽的面庞……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推我,“嗨,醒醒,该吃饭了”睁眼一看,眼前出现的是她笑吟吟的面孔。糟糕,旅途上太累了,一会儿我竟然睡着了。我忙起身擦把脸随她走下阁楼。
窗外已经很黑了,在饭厅里,她为我盛上了牛肉汤,我故意夸张的闻了一下,“好香,你真为我宰了一头牛?”我边喝边问。“呵呵,小心烫着嘴巴。”她笑着回答。
“你叫——”正当我要问问她名字的时候,突然一片漆黑。
“别慌,这里就是这样经常停电的,我去点灯。”
当重见光明时,我看到她拿着一盏油灯走进饭厅。“这下好了,继续吃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着话题。
“卓玛。你呢?”她回问道。
“轮子。”我边嚼边回答。
“轮子?”她瞪大了眼睛。
“是的,车轱辘。”我一本正经的说。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她掩着嘴笑个不停。
“你一个人来的?旅行?”顿一顿之后,她继续问道。
“是的。”我突然有一种告诉她关于我一切的冲动,我原先的生活,我的想法,我的梦。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讲的是缘分,有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而对她我有这种感觉。于是我这样做了。
她一直静静的倾听着,脸上永恒的是她那不变的吟吟笑意,有如格桑花般的笑颜。
听完之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么,你要找的那种生活在那里?”
“不知道,也许在……”我没有说完,“我也不知道。”我茫然的摇摇头。
一阵沉默后,我决定换个话题。“这里好象就我一个客人吧。”我笑着问到。“是的,早上还有一对老年夫妇,不过今天他们去西宁了。”停了一下她又说道,“最近是旅游淡季,人很少的。”
“那这个旅社就你一个人?”
“比较闲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忙时还有其它人。”
“那你的家人呢?”我继续问到。
“家里人都在老家,一个离这里不是很远的村落。”
……
我们聊了很久,然后我实在很累,就上楼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懒洋洋的穿上衣服,洗蔌完毕我走下阁楼。“你醒了?”迎接我的是一张昨晚我梦中出现千百遍的吟吟笑脸。
“哦。”我不好意思的回答到。“今天有什么活动?”她边给我盛饭边问到。“我想随便走走。有自行车吗?”“没有。”她顿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有摩托。你会骑吗?”
我颇有些喜出望外,回答道“当然。”
于是,吃过饭后,她将我领到后院一间小库房,“在里边。”她用手指到。我推开门,见到一辆比较新的本田车。摸摸车胎,不错,有气。晃晃车身,油箱里也有油。“不错,谁的?”我随口问到。
“扎落的。”她答到。我回过头迷惑的看着她。她见我的表情后,又补了一句,“扎落,我的男朋友。他现在在西宁上班。”
“哦。”我回过头,继续擦着车身。但我听的出她说这句话的声音明显比原来小了许多。
“好了,我要走了。”我故做轻松的说道。然后上楼取来了画架,“晚上给我做点好吃的,等我回来。”我看着她,柔声说道。“好。”她象一个小孩一般,很乖的点着头。从她的眼神里,我读懂了她的温柔。“可别迷路哟,从镇北出去,走大约二十公里,有一条河,那里很美的。”她慢慢的说道,脸上不变的是那让人温馨的笑意。“好的,再见。”我跨上摩托,开始发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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