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二天，我就去单位报到，经过昨天，我才明白，让她帮我找工作简直是一个没有预期到的巨大错误。
因为我要和他在一个单位，虽然在不同的部门，但是……这个公司本身就不大。
工作，工作。我要用工作来摆脱家庭带给我的难以磨灭的痛苦记忆。呵呵。
等我，等我成了女强人，
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结婚，不交男朋友，
并且可以名正言顺的领受爱情的失败。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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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公司头之一。不过，我对他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人家都以为我从外国回来的，所以没大没小惯了。
他心里明白的很，先开始还在我面前装绅士，等他开始像我一样耍贫嘴的时候，全公司的人下巴都脱臼。
他知道我，知道我喜欢那谁谁。
可他活得怡然自得，他知道我抢不走，看出我只是无谓的象征意义的反扑。
所以我越猖狂他越得意。
他说，呵呵，和你说话啊，就不觉得你是女的，像个毛头小子，很自然把你当小孩子逗。
他乐于在我面前，讲他们的爱情啊，他们的生活啊，他们的幸福啊，他们的孩子啊，
乐于看我瘪着脸搜肠刮肚地找词而又找不着词挤兑他。
他就笑，特得意的笑。
最后我只好说一套各地土话的他听不懂的各种骂人话。
他听不懂，于是继续得意。我好歹骂了他，于是也心理平衡。
13
在这种猫挠心般的生活中，我自然不能甘于寂寞。
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就去租了间离公司近的房子。
然后去给4年以前泡过的女孩，在国外时用email联系的女孩打电话打手机。
找时间约会调情。
下决心的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孤家寡人受人欺负的窝囊面貌。
另一方面，她的肚子突出来了。
我又一次明目张胆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而感到异常的悲哀。
她在一个向度上，距离我越来越远，仿佛飞向远方的天鹅。
她说，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什么是幸福。
什么是幸福。
她这话说得我心醉神伤。
各类不同档次的言情小说，
都在以高中低三个声部的男女声大合唱反复的咏叹：“有你的日子才是幸福！”
而现在，我没有这样的权利说这样的话，做为给她的回答。
我只好说，有ppmm的自由合拍的性生活就是幸福了。
她只是笑。
14
其实，想当初，想当初就只能是想。
我曾经是和她如此的接近，她在我的怀里哭，而且她醉了。
当然这样的局面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一个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男生。
她醉得厉害，喊着热。我轻手轻脚，神经紧张的脱掉她的外衣。
她继续说热，于是我，又脱掉了她的长裤。
她又嚷。这一次，我就开始手抖。且十分心虚的觉得自己的下身有了一点点罪恶的反应。
我有点害怕，第一次在给女人脱衣服的时候感到由衷地害怕。
我怕她忽然清醒了，“好啊你”的向我骂来。
我怕我做了什么，而在清晨之际，看着她而无言以对。
可我又有点不甘心，毕竟，这是一次机会，而且一定是过了这村没有这店。
我终究没有怎么样，只在床边坐下来。
她忽然坐起来，从身后抱着我，趴在我背上哭泣。
她的泪如此的多，多到渗透了我身上的两件衣服。
而我听到她的呜咽中，念的并不是我的名字。
15
她差一点流产，那时候我们坐在出租车上，她说，好像不大对劲。
我们立刻转道去医院，她的血流出来，染了两条卫生巾。
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快来。
他放了手里的合同，甩了对面的客户，就飞车过来。
他走到我对面的时候，想必我是脸色苍白的握着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
他满脸的汗，急急地问我：“她怎么样？？”
这样的，才是丈夫吧。
要为自己的妻能舍掉别的负累。
我曾想，如果我是男人，那么必定如此。
而我不是的，那只是如果。
而今，我看了他，觉得他是合格的。
心忽而平静了。
领受到她所谓的幸福的轮廓。
16
“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先？”
“大人。”
这么问，就说明情况不好。
他皱着眉，颓然的坐着。
我第一次看他镇静悠然以外的担忧。
我拍拍他的手背。
“她会没事的。放心。”
我顿了顿。
“孩子也会没事的。放心。”
他淡淡地笑，没有出声。
17
我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她静静地睡着。
她的睡相很好，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安详。
他有点颓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冲我很累的一笑。
“你先回家吧，休息一下。”
“总不好，她醒了第一个看见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我瞥了他一眼：“你怎么骨子里这么醋。”
他就笑，小声的笑：“是啊是啊。”
好在母子平安，
“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女孩。”
“为什么？”
“男孩多闹啊。女孩子可以像她。”
“酸~~~”
18
我坐在医院溢满福尔马林味道的医院楼道里，闭着眼，拿着支味道很淡的烟。
“请不要在这里吸烟。”瘦瘦的小护士一本正经的说。
我无奈的一笑，掐了，继续闭着眼。
“如果你爱我，……”迷糊着听见了她的声音。
迷糊中，又看到那张床，那是我的床。
这一次我想起来，她曾在那张床上抱着我哭泣。
迷糊中，又是她的长发。
忽然被不知道哪里的孩子的哭声惊醒。
又是一场梦。
这一场景曾经发生过吗？
没有，是的，真的是没有。
19
那时我对她说，我喜欢你。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
她的回答， 她慢慢地回答，似乎怕我接受不了。
“我，和你的感情，我对你和你对我的感情，毕竟是不一样的。”
她带着一脸歉疚。
我把眼光转向别处：“其实，其实……”md，我想说什么。
“我们并不是一类人，这个，我明白。”我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让你小心我。”
她笑。
“我毕竟是不纯的。”
她还笑。
“真的。你不要不相信。”
“我知道。”她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看着我，“你是个好人，会遇到很好的人，比我好的人。”
20
“比她好的人。”
这几个字，使很多事都变得很难，其实她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
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温柔的。
她爱哭，不坚强，爱推卸责任，爱慕虚荣。
其实，我把她认得很清楚，可是我却又无法不去注意她，无法不只把目光停留在如此普通的一棵树上，而在大部分时光我的确只能看着她。
曾经有一个和我上了床的女孩，在做爱以后问我：“你做爱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某个人？会不会把我当成某个人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在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实话这个问题上就想了很久，
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是个我想继续交往的女孩，我不想因为老实而失去了这个机会。
她见我不说话：“我眼前经常会出现我的第一个女朋友。”
我不记得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们是怎么做爱的。那一天的惊讶多于感情的迸发。
我在做爱的时候很专心，不怎么想别的，也没有想过某个人，我只是很具体的投入到做爱这个行为里面去了，而这种状态，也让我能够把性和爱有所区别。
但在做爱以后，我却经常不自然的想到她，想到她从我手中轻轻滑过的长发。我只能想到这些片段，而几乎不会想起她的面孔。为什么，我不得而知。
“你其实不怎么爱我吧。”
“嗯？为什么这么觉得？”
“看得出来，你有的时候心不在焉。”
“习惯而已。”
女孩趴在我肩上：“不过，我不介意，我觉得现在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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