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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藤

作者: 歌词




  回到家,情绪并没有从那场令人精疲力竭的无谓之争中解脱出来,突然觉得好委曲,只想找个人轻轻说会儿话。说与你听了。你说知子者二三人,其他的就作普通朋友。我又何尝不知道,可还是委曲,但不便过于纠缠自怜,转而提到同学简陋的新居。倒没想到随便闲聊的一句话引出了你的感叹:要是有自己的房子该多好!心念一动,倒也想借此窥探一下你内心的世界。
  问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你送上一个笑脸: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追问:如果房子是独栋的,带一个院子你会种些什么? 
  草坪,椰树。
  你说这个种椰树的想法是有功利色彩的,因为到时候可以有新鲜的椰子享用。我说还有芒果树,椰子比较费事,不知你会不会爬树,要爬多高,摘下了敲不敲得开坚硬的壳?
  大海、椰树,都不是我熟悉的景物,既不偏爱也无渴望,倒因陌生生出几分疏远。如果曾在海边住上一阵子或许也会爱上它吧,即便当时是不爱的,在离别的时候或者日后回想起来也多半会涌溢出玫瑰色的波泽。那里早已记取了一段足音等人去前寻。
  一直没有说,如果让我构想自家的小院,我会植下桑榆槐桂之类的落叶乔木,辟半坡地种毛秀才,那是广西人的叫法,历史上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爱情苹果"。暮春时节,寂寂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夏末,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不必了,月色融融,只需卧看牵牛织女星。深秋繁星摇落,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裙。反正是夤夜狂想,堕落在这俗艳的念头里也不觉可耻。
  打扫一下这些零星而陈旧的幻想,我隔着栅栏看见你坐在椰树下翻动着书页,在沙滩上打排球,沿着碎礁的海岸线慢跑,微微喘着气打开房门,还没有点亮灯,咸湿的海风就碰响了窗台上挂着的风铃。就算真走火入魔了,我的想象也延伸不了你寥寥数语的回答。让你在空闲的时候也难得地痴狂一次吧,为你理想的生活描容。我不愿再隔着白色幕布看那放映的电影片断,将我们永远割裂成电影和现实两个互不融的世界。在你未来的描述中我没有找到自己的影子,我却找到了答案,从那时开始。




  一根电话线串不起渊源。
  多少个夜晚,畅想着,也迷乱着。
  看报纸新闻--《凤凰卫视航拍飞机坠毁永嘉》。航拍,多么谦逊的名词,罹难者的悲哀冷却了,一心只记着那段不约而遇的日子。当铃声把耳朵叫醒后,时钟嘀嘀答答走过,书桌前,一只昼伏夜行的猫偷偷赴会。此时它属于夜,还是夜属于它?
  散布在全球各地的城市,东西南北,空气污染严重。夜空暗红且浑浊,象饿兽嗜血的眼神。天涯凝望,到后来是近了还是更远了?
  桨声灯影掩盖不住秦淮河的疲倦。夜幕降临,夫子庙繁声笑语,却于那人潮人海里一眼望穿了万家灯火的落寞。起雾了,月光下,柏拉图在裸奔;沉睡中所有的人类都象植物一样生长,岁月峥嵘,愿望蜇伏,唯有生长、向上,四季常青。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变换着不同的电视频道。CCTV3里黑人的踢踏舞跳得炫极了,欢愉地传个讯息。等了良久,猜想那一边会不会传来盛夏的午后的微鼾?
  试着将洗过的衬衣按衣缝方方正正折叠,不得其法。向母亲请教,第一次求助,第二次讨好,还是忘了,只好对折后胡乱塞进衣柜。
  白天与黑夜不再顺序更迭交替,理智与情感在同一片原野上策马扬鞭,希望和失望从未真正覆灭。
  假如明日来临,或许真的可以看见他的笑脸,那眉眼分明我中意的,就在那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遇见了,也许是冬天,全中国的人都在张罗着自己的喜事,我却逆着人流跑进了他的视野。